颜笑良下朝后,回到京兆府急忙着手开始调查。十六名官员,皇帝只给他一个月,不抓紧根本来不及。颜笑良一直忙到深夜才安寝。
颜笑良觉得自己很忙,但他万没想到,周正竟然比他还忙。次日早朝,继昨日弹劾十六名官员后,周正再接再厉,又再弹劾十二名官员。
赵康看着手里罪状,气得不想说话,一抬手,将罪状扔出龙案。纸片飘了一地,颜笑良和魏通连忙俯身去捡。
两天后,京兆府大牢一次关进二十八名五品以上官员,这才大康实属一大奇观。
“赵……炫……业!”大皇子府,赵天和手中鞭子甩得“噼啪”作响。他在暴怒时最喜用鞭子抽人,尤其是女人。女人叫得越惨,他越兴奋。
“赵炫业,你想鱼死网破,好!那咱们就看看,到底鹿死谁手。”赵天和用力扔下手中鞭子,大步朝书房走去。
承德侯府,祥福院屋内,叶敏才也正和老夫人低语。叶敏才虽不能上朝,但朝中发生的事,他也略知一二。
“母亲,这两天共有二十八名五品以上官员被关进大牢。”叶敏才这会儿有些庆幸,如果未曾遭贬,说不定他也会被牵连进去。
“今朝天子臣,明日阶下囚,朝堂瞬息万变。你被贬官,说不定是塞翁失马。如果不小心被牵进党争,那才叫万劫不复。”老夫人心有余悸道。
叶敏才连连点头,“母亲所言极是。”
“如今朝局不稳,你也不必太过心急。这么多人进了大牢,官位多有空缺。待局势稍稳,你再找李丞相帮帮忙。”老夫人道。
“儿子记下了。”
度芳院,叶知瑾并不关心朝堂发生什么。赵炫业与好,赵天和也罢,斗来斗去无非狗咬狗。她此刻正在院子里和严奎说话。
“严奎,听闻你给过陈拓一块浮光锦?”
“是,我之前的确给过陈拓一块锦缎。”严奎回道。
“那块浮光锦从何而来?”叶知瑾问。
严奎想了想,“我手下有两个父子兵,浮光锦是那儿子所赠,说是他母亲留下的。”
“你有没有见过他母亲?”
“他母亲有时来军营送东西,我曾见过一次。”严奎道。
“那他们现在在哪儿?”叶知瑾很高兴,终于有人知道浮光锦来历了。
严奎却摇了摇头,“他们一家三口都死了。”
“死了?!”叶知瑾大失所望,“怎么死的?”
严奎微微皱眉,“此事说来蹊跷。那对父子家住安州,休沐时会回家中探望,那妇人也偶尔来军营送衣物鞋袜。有一天,那对父子慌慌张张跑来找我,说邻居家来人送信,说妇人在家中被杀,叫他们赶紧回去。”
“后来呢?”叶知瑾问。
“我放那对父子回去料理家事,谁知第二天府衙的人来到军营,说那对父子在回家途中被人所杀,让我前去辨认。我带人去了衙门,发现那对父子已死,而且二人均被一刀割喉。”
“一刀割喉?”叶知瑾蹙眉。看来杀他对父子兵的人武功高强。
“小姐,还有件事。”严奎道。
“你说。”
“我当年为了寻找绿蕊,走遍大江南北,听过许多地方口音。那妇人的口音并非大康人,好像是北越人。”
北越人?!叶知瑾心中一动。“我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严奎出去后,叶知瑾回到屋内,“冬儿,去把茗雪叫来。”
没一会儿,茗雪走进屋,“小姐有何吩咐?”
“茗雪,最近闲雨居如何?”叶知瑾问。
“闲雨居很好,王栋常在闲雨居内办些诗词、下棋比试,胜者有彩头,引了不少人前来。现在刚刚月中,盈利已经比上月多出一倍。”
叶知瑾笑了,王栋是读书人,在茶楼弄些雅事,再合适不过。
“茗雪,你母亲是哪里人?”叶知瑾转了话题。
茗雪愣了愣,回道:“奴婢母亲不是大康人,母亲从不说自己身世,父亲也不许奴婢打听。”
“和我说说你母亲的事。”叶知瑾道。
茗雪想了想,“父亲曾说,母亲原是大户人家小姐,落难后来到京城。父亲在陆府是庶出,娶妻陆府也不过问。父亲和母亲成亲后,母亲只有奴婢一个女儿。奴婢到了读书年纪,陆府不给请先生,母亲便亲自教奴婢读书识字和规矩礼仪。”
“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茗雪走后,叶知瑾深吸口气,浮光锦终于有了些眉目。
茗雪母亲、那妇人、还有袁娘,他们三人应该都是北越人。他们每人携带一块浮光锦来到大康,隐姓埋名。茗雪母亲嫁进陆府,妇人嫁给中南军士兵,袁娘一直藏在京城。
浮光锦来自北越,浮光锦隐藏的秘密也在北越。
京城别院,虎皮面具男子坐在屋内。面具上老虎笑得憨态可掬,丝毫看不出百兽之王的霸道。
“潞州那里如何?”男子问身前黑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