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灼沉默,内心挣扎。一面想着李延会相信自己,另一面又想着,如果李延真用妹妹来要挟自己怎么办?自己死了也就死了,但不能连累无辜的妹妹。一旦自己死了,李延断不会放妹妹一条活路。
李灼内心天人交战,叶知瑾也不再说话,只静静看着李灼脸上表情变化。牢房内变得安静,只能听到李灼粗重的呼吸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李灼终于开了口,“叶知瑾,你到底想怎样?即便我承认是相爷派我来行刺,你也拿相爷没办法。没有人会听我一面之词。”
叶知瑾微微摇头,“本郡主不追究你行刺一事。“
“那你想要什么?“
叶知瑾摸了摸指甲上新涂的蔻丹,“本郡主要的不多,罗忠说,李哲泰将金锭送去了京城给李延,但本朝金锭没有刻印不能使用。本郡主想知道,是谁在帮李延刻印。你只需说出那人是谁,本郡主即刻派人去接你妹妹。”
李灼闻言眼中闪过慌乱,原来叶知瑾在打这个主意。
“你现在只有一次机会,眼下只有本郡主能救你妹妹,如果本郡主将你交给王爷,和李家人一同押往京城。本郡主相信,你人还未到京城,李延就已经抓了你妹妹。
叶知瑾说完站起身朝牢门走去,边走边道:“王爷不日启程回京,在这之前,你最好能想清楚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李灼终于泄了气。
三日后,赵渐石押着李哲泰一家老小和潞洲三位官员启程回京。
潞州知州办差疏漏,直接导致金矿被偷。工部官员马虎,有失职之罪。户部官员发现金子少了,并未及时上报。三人都将被问罪。
李哲泰已死,赵渐石让唐怀远暂代潞州知府一职,等候吏部安排新知府上任。矿场内安排下守卫,此次虽未抓到偷换木箱标记之人,以后也没人能再打金矿的主意。
赵渐石启程回京,叶知瑾却躲在屋里未去送行,也未与赵渐石道别。
自从矿洞一事之后,叶知瑾觉得自己现在和赵渐石之间变得有些奇怪,眼下能不与赵渐石见面最好不见。
叶知瑾躲着赵渐石,赵渐石也没来找叶知瑾,他似乎也不想同叶知瑾见面,押着一干人等,离开了潞县。
“姑娘,王爷已经走了。”屋内,冬儿眼巴巴看着叶知瑾。她想说:王爷走了,姑娘怎么不去送送?这未免太过失礼。
“王爷有事要做,不用管他。”叶知瑾心烦意乱道。
“姑娘,我们不回京城吗?”冬儿问。
“不着急,我们难得出一次远门,就在潞县多住些时日。”
冬儿闻言很高兴,“那咱们就多住些日子,这里可比侯府自在。”
叶知瑾笑了,若非要解决李家,她也不想回京城,自己府邸当然比侯府舒服。赵渐石临行前,她已命人将李灼供词呈去,有了李灼的供词,相信赵渐石知道该怎么做。或许等她再回到京城之时,李家已经倾覆。
春日总觉短暂,四月的天,已进初夏。
京城,左相府。
书房内,李延坐在椅子上脸色阴郁。科考舞弊一事对他影响甚大,皇帝最近隐隐有放弃他之意。实权被夺,只余左相虚衔,他如今在朝堂内举步维坚。
形势不利,李延却不愿轻易放弃,他不甘心努力大半辈子换来的地位和容华,就这么没了。更为重要的是,一旦他倒了,赵炫业该怎么办?
他是赵炫业在朝中最大的倚仗,他倒了,赵炫业离皇位更加遥不可及。赵炫业若不能登基,他们李家也将从此没落,新皇不会重用对手旧臣,能留一条活路已算万幸。
“呯!”李延正在沉思,长随推开门,慌慌张张跑了进来。长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进来也忘了行礼,开口便道:“相相……相爷,大事不好!”
李延微微蹙眉,“何事惊慌?”
长随抹了把额头冷汗,惊慌道:“相爷,小的刚刚得到消息,大爷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!”李延很不耐烦。
“大爷他死了!”长随终于将话说出口。
“啪!”李延手中茶盏掉落在地,碎得四分五裂,他瞪着长随怒道,“你胡说什么?!”
“相……相爷,小的没胡说。小的刚刚听说,大爷……大爷偷盗金矿一事,被成王和潞安郡主查了出来,大爷反抗,被潞安郡主的人杀了,成王正押着大爷家眷回京。”
“轰!”李延眼前一黑,只觉五雷轰顶,“呯!”重重跌回坐椅,险些晕厥。
“相爷,相爷……”长随连声唤道。
李延面容扭曲,伸手捂着胸口,对长随艰难道:“快……快去告诉贵妃娘娘!”
“是,相爷。”长随飞跑出屋。
长随走后,李延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,才扶着椅子把手颤巍巍站起身,“唰!”两行热泪夺眶而出。
李哲泰是李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子,他从小便对李哲泰悉心教导,希望李哲泰以后能继承家业,光耀门楣。李哲泰入仕后,他更是想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