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就是北尧关。”叶知瑾离开桌前,走到舆图前,指着图中最上面道,“王爷,这舆图只画到了北尧关,再往上便没了。但舆图上最后露出的这一小块,和浮光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”
“你等等。”赵渐石说完快步走到书柜前,从一堆书中间翻了翻,又拿出了一幅卷着的舆图走回桌前。
赵渐石将舆图放到桌上摊开,叶知瑾意外发现,眼前的舆图画得竟是北尧关外。
“这是大康行商多年前画得北尧关关外舆图,我留了一份。”赵渐石说道。
于是二人低下头,开始仔细比对浮光锦和舆图上的相似之处。
叶知瑾聚精会神,并未留意赵渐石就站在她身旁,离她极近。赵渐石的脸几乎碰到她额边的发丝。
书房的窗户大敞着,阳光暖洋洋照进屋,叶知瑾和赵渐石并立站在桌前,屋内十分安静。
冬儿悄悄探进头,往屋里瞧了瞧。她看见柔和的阳光折射出几条金线落在桌前二人身上,那条条金线仿佛道道金丝,将二人牢牢绑在一起。
叶知瑾站在外侧,赵渐石站里侧,二人都低头认真看着桌面。从冬儿的方向看去,叶知瑾此刻仿佛靠在赵渐石怀里,而赵渐石正轻轻揽住叶知瑾。
冬儿眨了眨眼,脑中忽然闪过戏中一幕,公子伴佳人,赏画又作诗。冬儿悄悄缩回头,转头看见禇雷也要上前,忙瞪了他一眼,又朝禇雷做了个禁声的手势。
屋内安静地落针可闻,叶知瑾全神贯注,手指不停在舆图和浮光锦上划来划去,仔细比对。
赵渐石悄悄看眼身旁人,鼻中嗅到叶知瑾身上传来的栀子香,心中微漾。他不是第一次闻到叶知瑾身上的香气,只觉得这味道又熟悉又好闻。
他偷偷深吸一口气,压下自己渐快的心跳,又将目光落到舆图和浮光锦上。
过了半晌,叶知瑾指着舆图上一处道:“王爷,这舆图和浮光锦上的纹路虽极其相似,但这里少画了一条路。”
赵渐石微微颔首,他也看出舆图上的确少画了一条路。
“舆图和浮光锦上都画有一条路通住北越,但这条路却不知通向哪里。”赵渐石指着浮光锦上多出的那条路说道。
叶知瑾又看向浮光锦,伸手指着左上角缺了的那块道:“这里应该是北越的高昌城,”随后又指向右上角缺了的那块,“我想,这里才是浮光锦想真正指出的地方。”
赵渐石又看了一会儿,伸手指向浮光锦左右两个缺角中间那块浮光锦道:“这条路画的应该是从高昌城到那个地方。”
叶知瑾非常高兴,脸上露出喜悦道:“王爷,现在总算能看出浮光锦一些端倪了。”
她说完高兴地转过头,左边脸却不小心碰到赵渐石右边面颊。
赵渐石直起身,叶知瑾抬起头,正对上赵渐石看她的眼睛。二人都愣了,四目相对,竟相互凝望了许久。
叶知瑾看见赵渐石目光中有情绪在涌动,仿佛过去所有的冷漠和无情,在这一刻被说不出的柔软所取代,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目光,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赵渐石。
叶知瑾觉得自己的脸在慢慢变烫,烫得她心“呯呯”乱跳。他慌忙低下头,局促地往旁边挪开一小步,与赵渐石拉开些距离。
赵渐石背过身,慢慢走到书案后椅子坐下。
叶知瑾停了停,才走到书案前看向赵渐石,“王爷,我想,要解开浮光锦的秘密,必须找到另外两块。浮光锦的秘密对北越很重要,否则这么年,翟北山也不会一直对浮光锦契而不舍。既然浮光锦如此重要,我想请王爷代为保管。”
赵渐石点了点头,没再多说。
“王爷,我想去天牢。”叶知瑾忽然道。
赵渐石微微一怔,看见叶知瑾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狡黠,心里暗暗叹了声。
“走吧。”赵渐石站起身,率先朝书房外走去。
天牢幽暗,不见天日。每间牢房都散发着潮湿的霉味。
然而天牢尽头有间牢房并不像其它牢房那样阴冷。牢房内很干净,地上没有潮湿发霉的枯草。一张旧木床靠着墙,上面铺着褥子,还有床厚棉被。
床前面有张旧方桌,上面摆了把白瓷茶壶和一只茶盏。
这些东西放在寻常人家都觉简陋,但出现在天牢牢房里,就像沙漠里出现的绿州,而住在这间牢房里的人,有如乞丐住进了皇宫。
“哗啦!”一声,牢房门上的锁链一响,狱卒“吱呀”一声,打开了牢房门,又赶紧侧身闪过一旁。
坐在旧木床上的陈莹莹转过头,看见了那张让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。陈莹坐在木床上没起身,目不转睛盯着走进来的叶知瑾。
狱卒端来一张凳子摆在旧方桌前,用袖子擦了擦,对叶知瑾陪笑道:“郡主请坐,小的就在外面,如果有吩咐,请唤一声。”
叶知瑾点头,“好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狱卒弯着腰退出了牢房。
冬儿从袖中拿出帕子,铺上狱卒